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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六爷作伐 梅兰芳续弦
梅兰芳与夫人福芝芳
梅兰芳的老岳母福老太太是个奇人。她年轻时练就一身少林功子夫,据说北京城闹义和团的时候,她一抬腿就上了房顶,手里拿一把大刀,别人就谁也不敢上去。她家原是满族,后来穷了,丈夫又去世了,孤女寡母相依为命,被世俗视之为“臭旗人”。可是这老太太是个不服输的人,把女儿培养成了北京“天桥的梅兰芳”,在天桥一带极有名气,甚至把冯六爷也感动了。时值梅兰芳的原配夫人王氏病逝,冯六爷就急急忙忙地为之说合,拉梅兰芳去天桥看戏。梅兰芳听说天桥也有个“梅兰芳”,一时好奇就去了。看后认为不错,冯六就进而为之提亲,一段良缘就这么订下了。后来我听说,冯六爷作媒是有私心的,他怕梅兰芳另娶媳妇后专听老婆的话。如果这个新媳妇另有背景的话,中国银行的这班“梅党”就会被冷落了。所以,他们赶紧把这位老实又听话的“天桥梅兰芳”嫁给梅兰芳。事实上梅、福二人婚后生活挺好,儿女们也承继家学,多有所成,只是福芝芳为了育儿管家,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艺术,成了梅兰芳的贤内助,从此就只有一个梅兰芳了。
当时福老太太还是一身北方的打扮,一袭黑色衣裤,腿上扎着绑腿,说话一口京腔,叫梅兰芳“大爷”,叫我“老九”。话虽不多,但很厉害,谁要是说话不“上路”,她就当面“烙”谁。我们大家对她都很尊重,有机会去北京时,总不忘为她带一篓六必居或是酱园的咸菜。她得知我是孙文正公(孙家鼐)的后代后,曾对人说我是“海螃蟹”,意思是大户人家。【孙耀东口述 宋路霞整理】原载《上海滩》2001年11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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